獾院干饭人

精神状态出了着问题,正努力调整ww

[伏哈]《灵魂札记》5~6

(五)第五克灵魂

 

里德尔在雨势最大的时候出了门,这是他第三次前往大汉格顿。虽然撑了伞,但肩膀很快就被淋湿了,暴雨把通往教堂后不远处的基督公墓的小路冲刷成流动的泥浆,这是一个适合哀悼和恸哭的日子,微弱的悲伤因为糟糕的天气而被无限放大,给人一种好像真的特别难过的错觉。

 

不请自来的参加被自己亲手杀死的血亲的葬礼,里德尔觉得自己应该带一枝花,但那位他装模作样信仰了十一年的上帝显然不会相信他的虚情假意。里德尔是来杀人的,更何况坟地周围布满了荆棘,根本不给他准备鲜花的机会。

 

有时候,他不愿意使用魔法去做一些毫无意义的事情。比如说为自己施一个防水咒,或者变出一个由玫瑰和丁香组成的花环。这条路他几天前走过,越过墓地和教堂,一直通往山上,没有人愿意靠近冈特老宅,那里住着一家疯子,穷困潦倒、胡言乱语。

 

当时也和现在一样在下雨,只是雨水的声音听起来更惊恐一些。老宅年久失修,被失控的魔法穿透的地表布满了浅坑,像许多剜去了眼仁的眼窝。里德尔站的远远的,看着莫芬·冈特缓慢而吃力地绕过无数个尚且游动着魔力的坑,这个老家伙已经被钻心咒折磨的彻底失去了思考的能力。

 

十七岁对于其他巫师意味着已经成年,他们可以开始追求自己的人生。而对里德尔来说,摆脱了踪丝的困扰就像终于丢掉了最后堪堪能约束住他的枷锁,让他变得更加傲慢和冷血,让他能够肆无忌惮的尝试学习到的黑魔法,也让他将三大不可饶恕咒用的炉火纯青。

 

事实上他比任何人都珍惜自己的生命,尽管他清晰地认识到恐怕这世上并没有人愿意他安安稳稳地活着。无数关于如果没有汤姆·马沃罗·里德尔的假设都充满了美好和欢声笑语,就好像他的出生等同于世界毁灭一样。所有人都能找出一个想让他死的理由——比如孤儿院的修女张口闭口的“魔鬼”那一套;比如他的父亲将他视为自己被魔鬼蛊惑的产物;再比如冈特认为他是玷污了斯莱特林血脉的恶魔;再或者是远在霍格沃兹的该死的老蜜蜂将他当做魔鬼一样防范。

 

生命所给予他的一切都是染上黑色的糟粕。就连邓布利多都不得不承认,里德尔拥有常人难以企及的力量和天赋,而坎坷的经历更是让他既脆弱又坚韧。那些懦弱的哭喊和求饶撕扯着里德尔的神志,让他更加坚信,愚蠢的灵魂就应当经受杀戮的洗礼才能成熟。

 

才能够得到永生。

 

他本不该把时间浪费在看着父亲下葬。墓园看守人把沉重的潮湿泥土铲进墓穴的时候,里德尔模糊地想,没有人应该在这里——无论是站着还是躺着。他从未谋面的祖父坚持要把小儿子送回去,葬在男孩们小时候一起玩过捉迷藏的家族礼拜堂里,但现在没有时间安排这些事了,做什么都缺时间。

 

战争与死亡让所有人都失去了理智。随白昼而来的是无穷无尽的火和血,尖锐的防空警报每隔一小时就响一次,大汉格顿的居民从最初惴惴不安,担心德国人的飞机会将他们的花园付之一炬,可感谢上帝,他们对战争的认知还仅限于收音机里“战斗机根本不够,刚降落补充完弹药和燃油,马上就要起飞”的描述上。

 

巫师之间的战争也如火如荼的进行。盖勒特·格林德沃为里德尔提供了一个很好的思路,与其蹉跎上几十年成为魔法部的高管、或者魔法部长,倒不如成为一位隆重加冕的魔王。尽管在魔王之前,还要加上“黑”这个冠词——雷声隆隆,在旷野里听起来十分可怕。里德尔不小心踩进水坑里,它比想象中要更深、更脏,冰冷的泥水漫过脚踝,灌进做工考究的皮鞋里。谷风拉拽雨伞,于是他把伞柄换到左手,推开摇摇晃晃的栅栏门,走进墓地里。

 

所有人都陷入了悲伤,他看到自己父亲明媒正娶的妻子趴在墓前呜咽,他那几位与他有几分相似的同父异母的弟妹抱成一团互相安慰,曾经拿着滚烫的烧火钳将怀孕的母亲打得奄奄一息并且大放阙词的祖父瞬间白了头发,祖母拿帕子抹泪,一遍又一遍咒骂着梅洛普·冈特这个毁了他们家的坏女人。

 

里德尔无悲无喜,正如他们本能的痛恨巫师,他也本能的痛恨着身为麻瓜的他们。

 

雷声远去,但稠密的乌云没有一点撒开的迹象。里德尔差不多要全身湿透了,他发起抖来,最后看了重归于安静的墓地一眼,关上栅栏门,沿着即将被淹没的小路走回镇上。里德尔一家被整整齐齐的排列在新立的墓碑旁,双手合十,那是降临尘世的天使最常摆出的悲天悯人的动作。

 

年轻的巫师带着冈特家族的戒指回到霍格沃兹,开始了最后一年的学习,再也没有回头。

 

 

(六)第六克灵魂

 

地面在接连不断的爆炸中颤抖,目光所及的地方都是熊熊大火,黑烟像厚重的天鹅绒盖住了原本晴朗的天空,阳光被飞扬的灰尘扭曲了,泛出忧郁的深蓝灰色。接着,尘埃轻飘飘的洒落,仿佛肮脏的雪。

 

黑魔王早已厌倦了与凤凰社的争斗,再说他并不需要在每一场战斗中都亲力亲为。

 

几十年前从大汉格顿的里德尔府走出来的记忆被时间蹉跎成了一团幻影,他只记得冲天的火光瞬间吓退了拿着猎枪和铁棍的男人——好似十一岁时的自己——穿着蓬蓬裙的女孩扑进了妈妈的怀抱,像一只土拨鼠一样惊声尖叫,这又让他想起了布满蜘蛛网和灰尘的孤儿院。

 

其实那并不是里德尔第一次杀人,每用魔法谋杀一个人,就会有一部分灵魂被分裂出来,他杀了很多人,多到终于麻木,开始享受血腥残暴的过程。

 

霍格沃兹是他唯一的一次妥协。里德尔相信邓布利多特意告知他如果蛇怪继续残杀麻种巫师霍格沃兹就会关闭的消息绝对是故意为之——那时他们之间的关系已经降到了冰点,仅能维持表面上的师生关系。可是以为自己坚不可摧的里德尔犹豫了,他把自己关在密室里,靠着萨拉查·斯莱特林的雕像,远远地看着照亮了密室的橘红色火光。

 

蛇信声好似有人在黑夜中哭泣,也许发出声音的真的是被蛇怪杀死的某个学生的亡魂,不知道是谁,他也不想知道。

 

直到傍晚时分他才做出了决定,将密室与蛇怪的秘密一同尘封。付出的代价仅仅是迫使邓布利多同意将格兰芬多院的半巨人从霍格沃兹开除。不过,也许这就是他与邓布利多势不两立的导火索有说不定。疲弱的夕阳照亮了他的侧脸,把他的眼睛映成一种带灰的深蓝,那是暴风雨季海峡的颜色。

 

阿布拉克萨斯·马尔福站在他身后的不远处,布莱克显得很暴躁,认为里德尔错失了一个肃清巫师血统的绝佳机会。蛇怪的事并没有让艾琳知道,沉浸在魔药之中的普林斯甚至根本没有把最近学校里的压抑气氛往里德尔的身上联想。里德尔给布莱克施了一个禁音咒。短短几年,里德尔的傲慢更甚于马尔福,食死徒早已不是朋友之间打趣的称呼,在马尔福与布莱克这两大家族的带动下,整个斯莱特林的学生都以成为食死徒为荣。连迟钝的艾琳都不再亲昵地称呼他伏迪。

 

毕业后里德尔申请留校。阿芒多·迪佩特婉拒了他。太过年轻实在是个可笑又蹩脚的借口,他知道其中肯定有阿不思·邓布利多的手笔。里德尔甚至能够想象得出邓布利多坐在校长室里会对可怜的阿芒多说些什么,比如——“里德尔先生的确格外优秀,是我见过最优秀的学生之一,但——校长,他甚至无法成功的完成一个守护神咒。”

 

是他想要挽留的霍格沃兹抛弃了他。

 

如果一个人永远沉溺在黑暗里,也许他并不会为自己的悲剧感到过于悲伤。可里德尔毕竟是半只脚踏入黎明的旅人,纯黑的噩梦让他痛恨起除了自己之外的一切。里德尔拒绝了魔法部的入职邀请,离开英国前往阿尔巴尼亚,通过谋杀一位农夫制作出第三个魂器;在翻倒巷工作的这几年里,他又用斯莱特林挂坠盒和赫奇帕奇的金杯制作了第四个和第五个魂器。

 

十年后,他彻底变成了像蛇一样,自私而疯狂的冷血动物。

——————

本来以为今天能码到七,结果是我想多了。明天就是戈德里克山谷历史性的见面啦!

评论(4)

热度(163)

  1. 共4人收藏了此文字
只展示最近三个月数据